Aql

此号已弃,取关随意

谈笑堪惊 贰

  因为一直写不了长篇,所以特地练习一下长篇
    都说过渡难写,明明谈恋爱最难写
    这里的设定不能长距离御剑
——————————————
  
  水行渊这事儿,虽说也没过多久,魏无羡却已忘得七七八八了。蓝曦臣见他想得辛苦,笑道:“魏公子还救了我们家一个门生,可是真不记得了?”

  他虽这么说了,魏无羡挠了挠头,还是什么都没挠出来,一双眼睛里满是旋转的疑云。蓝忘机似乎是看不下去了,听了一会儿,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枇杷。”

  这么一点拨,魏无羡就全想起来了,扭头向船舱那边道:“我都不记得了,蓝湛你还记得枇杷,其实你心里头是很想吃的吧?”

  蓝忘机恍若未闻,偏不做声。

  倒不知是落花有意,还是流水无情。

  魏无羡刚刚在水里游过一遭,裤子湿哒哒地贴在腿上,现下里站于甲板之上,饶是金丹已成,打头风一吹,整个人便微微地抖起来了。他不大好意思承认自己冷,思来想去,把黑布帘子往旁边一掀,钻进船舱里去。

  蓝曦臣恐怕他又要去撩蓝湛,忙唤道:“魏公子?魏公子?”只见蓝忘机铁青着脸,冷声道:“出去。”

  魏无羡笑道:“我保证什么坏事也不干,就安安静静坐着好不好?”

  说罢,当真便寻了个角落坐下,两条腿伸直了搭在一块交叠着,摇头晃脑地盯着蓝忘机看。

  蓝忘机已经习惯了他平时爱说爱笑,一时间竟当真闭口不言,心头反倒涌上几分不自在来。他膝头摊一本书,只一味低头看书,面色平静如常。魏无羡却将双手抱在胸前,紧盯着他直愣愣地瞧,非要把蓝忘机看出个洞来似的,瞧他什么时候才忍不下去。

  他还是低估了蓝忘机的忍耐能力,光拿眼睛瞅着一点儿用都没有。但他魏无羡也不是那么容易挫败的,换了个姿势在椅子上躺下,靠一个榫子借力,把双腿搭在舱壁上。

    裤子里的水顺着魏无羡的腿往下流,在他的小腹上积聚了一小摊,像春末的小雨一般滴滴答答打向舱底。

  “坐好。”蓝忘机头也没抬,却跟他说坐好,这人头顶上该不会生了眼睛吧?

    魏无羡直勾勾地瞧着蓝湛的云纹抹额,想起话本儿里的二郎神额头上便生着第三只眼,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他是自得其乐得很,冲着蓝忘机抛了几个媚眼儿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却不见蓝忘机眉眼稍霁,如清风吹皱了一池春水,三三两两,幽幽懒懒,又好似轻烟雨里逐飞花。

    只怕是见过的人,都要被这眼神困在一场江南的雨里。
  

  蓝曦臣在外面听着里边儿动静,没有动起刀兵,弟弟也没有教魏婴撩得着恼,姑且放了半个心,紧锁眉头思考起这回来访的正事儿来。这件事实在是要紧得过了,照理应当家主亲自上门相商。他兄弟两个担当大任也不是第一次,这回心底里却惴惴地不安定。

    非常时期,四路八方风声都紧,暗地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蓝家的动静,这次派他和弟弟同去已是不得已而为之了。若是温家人知道了这个秘密,这样的血雨腥风,也不过是个序幕。

    在他的一生中,克己守礼几乎成为了本能。因此蓝曦臣只是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望向了船舱的方向。他们这一辈里的英才成长得已经算得快,然而仍旧不一定赶得上时代变化的速度。

    这修真界,马上就要变天了。

  船将及岸之时,蓝忘机终于收起书,目不平视地向外走去。这人全程都没有朝他瞥一眼,魏无羡心中不免有些忿忿,有意要在他面前露上一手。他向前跨出两步,直直冲向码头,此时到码头还有五十来米,即使是以魏无羡的内力,一跃也势必难及。

    果然,行至中途,那道身影去势已尽,直直向水面坠去。蓝曦臣一声“魏公子”尚未出口,只见魏无羡脚下一点,如微雨之燕,竟再度腾身而起,在水面上掠出一圈正圆形的波纹。

  “这……这是凌波微步?”蓝忘机知晓此次来访目的,不由得心头剧震。

    众所周知,在空前绝后的武学大师张三丰创立三丰定理后,武学研究便开创了一个新的局面,开始有了系统的科学理论指导。然而,一直以来,有三种武学无法被纳入现有的武学体系,它们分别是六脉神剑,凌波微步和以降龙十八掌为首的丐帮武功,其中凌波微步由于违反了三丰第三定律而无法被施展。按照三丰公式进行计算,施展凌波微步的人质量不能够超过五公斤,而这个质量是六岁以后的儿童所无法达到的,更不用说成年人了。

    而与凌波微步同出一系的梯云纵,却在某些特定时间下可以被施展,但高度却远远不如古籍中记载的那样高。

    如今看到魏无羡施展出了绝迹多年的凌波微步,蓝氏双璧内心的震撼几乎是难以言表的,其中不仅仅是对于武功绝学的惊叹,更有一些说不上来的滋味。经历了这几日来接连不断的变故,只怕是很少有事能让他们如此震惊了。

    船靠了岸,魏无羡正在岸边儿上等着,瞧见他们的表情,便笑眯眯地解释道:

   “好啦?这可不是真正的凌波微步,真正的凌波微步可以在千里大江上缓步徐行,别这么瞪着我,好不好?”

    “既是如此,此乃何门功法?”

    魏无羡随手折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下一个方程,“这是已知梯云纵的方程式,”他展示了一会儿,将方程左边改动了几处,“将它这么变形之后,就是一种适用于空中的特殊解。由于空中和水上的相似性,我们把这个特殊解代入凌波微步的某一种轨迹方程,按照这个方程里的六个解依次用内力走三合冲击穴位,就可以施展出水面上甚至是空中的二段跳跃。唯一受到限制的是初始条件,也就是初速度的大小和方向必须与该凌波微步的轨迹方程初速度一致。”

    他顿了一下,看见蓝氏兄弟的目光都非常专注,于是继续说下去:

    “在计算足够快的情况下,理论上这种水上梯云纵是可以反复使用的。计算速度只是技术问题,总有一天可以通过努力克服。然而由于丹田通径的阴阳差,也就是内力势需要积累,所以,”

    他摊了摊手道,“违反了张三丰第三定理均衡定理,这也是为什么它失传的缘故。”要是有个新理论能够描述和预测凌波微步的轨迹方程,那么一切将会事半功倍……但这暂时还是不可能的。

    蓝忘机似乎还沉浸在描述中没有反应过来,是蓝曦臣笑笑问道:“魏公子丹田通径极宽,又是莲花坞剑术系的得意门生,却对武学理论有兴趣?”

    “不敢不敢,粗通门径。”

    说是这么说,那张脸上明明就写着“我真是太厉害了”,叫人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跟他客气两句。“姑苏蓝氏是修真武学史世家,也能出二位这样厉害的人物,道理总是一样的嘛。”

    蓝曦臣听他不会客气强客气,只是笑了笑,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蓝忘机。

  到了莲花坞校场门口,魏无羡光着膀子不好走大门进去,暂时辞别了蓝氏双璧,偷偷摸摸溜到后院那棵老歪脖子树旁边儿翻墙去了。不料江澄正大马金刀蹲在树上,见魏无羡过来,手指竖比在嘴边,冲他长长“嘘——”了一声。

  魏无羡笑他:“师妹,你嘘什么,男人不能虚知道吗?”

  江澄怒气冲冲地瞪他一眼道:“虚个屁,一天到晚没个正经样儿。我告诉你,现在别进去,有一餐现打等着呢。”

  魏无羡奇道:“咱俩干的哪桩坏事又漏了底了?说起来,主意都是我出的,要打也是打我,你蹲这儿孵蛋呢?”

  “我也没细听,好像说的是——”江澄仔细回忆了一下,“是些陈年旧事吧,反正我娘火气挺大的,你可别触她霉头,躲着点儿就对了。”

  “你这不就是什么也没听见吗?”魏无羡道,“今天有远客来,肯定不会拿枪动棍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对了,你猜来的是谁?”

  江澄一脸嫌恶地望着他:“还能有谁?我上次看到你这副贼眉鼠眼的笑容,咱们俩还在云深不知处念书呢。”

  “这么明显?”魏无羡忍不住抬手用力搓了搓脸,“他可好玩儿了,你要不要一起来玩儿?”

  “算了吧,我可玩不起,你也给我悠着点儿。”江澄利落地翻过墙头,“换衣服去吧,也不知道光着膀子给谁看呢。”

  魏无羡窜回房换衣服,江澄向他痛快地表达了鄙夷之后,陪几个师弟看前几天捉的大山鸡去了。

    他们平时哪个山头没去过,不知怎的,一直没有见过这只,也许是因为躲藏得太好,简直快要成精了——这只山鸡是他们所见过最大个儿,羽毛最漂亮的山鸡,尾巴五颜六色花里胡哨的,叫声也特别响亮。江澄不顾师兄反对,非要管它叫魏无羡,还打算先养着玩儿两天再说。

  “哎,小六啊,你下个月取字,自己有什么想法没有?”

    “一点也没有,是平时读书读得太少……咦,那边有人过来了?”

    “看衣服是温家的,走的大路,应该不是找咱们麻烦的。”

    “那倒未必……”江澄想起今天魏无羡所说的“远客来访”,觉得头隐隐约约地疼起来。“看见温家的人,一准儿没好事。”

评论 ( 16 )
热度 ( 50 )

© Aql | Powered by LOFTER